瓦屋山的迷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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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荣均 文/图
除了大小熊猫,瓦屋山上还有羚牛和岩燕等珍稀动物。羚牛也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。瓦屋山羚牛种群的数量是比较大的。山腰“天花板”一带就是著名的“野牛街”。说是“野牛街”,其实就是峭壁上一长300米的环状穹隆。每年春末深秋,成群的羚牛来此舔食硝盐,嬉戏角逐,状如赶集。黄学祥说,他就在野牛街看见过野牛啃食硝土的痕迹,还拾到过一只牛头骨。岩燕住在瓦屋山上的许多大溶洞里,著名的要数“燕子洞”、“大法洞”。两洞洞深数里,可容千人,燕楼数层,幽邃深广。洞中云纹如画,钟乳倒悬,如巨柱、白塔、卧佛、鸟兽、云烟。
消失的沼泽
遭遇初次迷路
讨论的最后,大家问黄学祥,我们此行会看见大熊猫和羚牛吗?哪怕是看见一堆大熊猫的粪便也好。黄说,据调查,瓦屋山上的大熊猫有27只,其中迷魂凼核心区域就是最好的栖息地。他说,那年大熊猫专家郑明全就是在迷魂凼寻找大熊猫粪便时迷了路,最后饿死在风雪中。张胜开在兰溪上游误入迷魂凼,也是因为追逐一只大熊猫。黄于是对我们说了这样一句话,这些东西都是仙物,要看到是要讲缘分的。缘分再好,总不能什么好事都占到吧。什么好事都占到了,很可能还不是什么好兆头。我们相信他说的话。已经看到小熊猫了,缘分已是不浅。还奢望什么呢?
第一次看见那些真正与世隔绝的仙物,探险队员很快忘记了疲惫。
抵达核心区域后队员们已经筋疲力尽
前面似乎到了一个很大的沼泽底部。因为四处丛生着高大的箭竹,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大沼泽。老向导陈德玉说,原来这里应该有个大沼泽的,而且周围会有很多像一个模子铸出来的小山包。那年他和陈国治及几位摄影家来的时候,箭竹还很浅。视线很开阔,一眼就能望出去很远。何顺永也认为那大沼泽应该出现在此处。他说,年轻的时候,他约过几位邻居来这一大片地方打过云杉种子。后来迷了路,把种子扔了,找了条小溪一直沿着走才走出去了。从两人肯定的谈话中,我们意识到他们对这个地方是似曾相识。如果他们来过这里,那为什么沼泽会不见呢。是不是这么多年来冷箭竹长高长密,地下的植被变厚,水线下降,导致沼泽消失?或者,我们走错了方向。两个向导迷惑不解。
我谈了我的看法。我认为,如果这就是以前他们来过的沼泽地,那么确实因为植被的改变,沼泽消失,地形面目全非,甚至连那些鸡爪一样的小山丘也被高大茂密的箭竹掩映。陈国治第三次到迷魂凼,也没有找到那块沼泽地。陈也认为极有可能是地面参考物的巨大变化,导致无法相认。如果真是这样,这里应该就是迷魂凼了。
当然,还有一种可能,我们已经迷路,走到别的什么地方。我的这个观点一抛出来,队伍开始紧张起来。
信号消失了
瓦屋山迷雾来了
太阳早已消失了踪影。手机和对讲机不知什么时候没有了信号。黄学祥提醒大家,注意按出发时的顺序保持队形,互相照应,绝不能走散。现在,已经到了瓦屋山顶中部一个很复杂的地方,一旦走散,很可能发生意外。
太阳一下去,雾转眼就来了,而且越来越浓。瓦屋山的迷雾为瓦屋山十八怪中一怪。山顶林木茂盛,遮天蔽日。迷魂凼、鸳鸯池一带,经常是迷雾漫漫,不见日月,有时候,拍一下手掌,或者大吼一声,迷雾就来了。
我们的队伍继续在林中穿行。因为雾大林密,前后的喊话不得不加大嗓门。我想,最好今天别遇上那倒霉的“黑雾”。张胜开那次遇险,就是因为“黑雾”。“黑雾”好似“妖雾”,又浓又黑。随行的气象工程师小田说,瓦屋山湿度特别大,又是高山平台,处于西南静止风内,平静的空气一遇声波震荡,就可能形成雾障。这就是为什么有迷雾击掌来一说。但小田还是无法说清那雾为什么会是黑的。医生小聂的分析是,会不会还有瘴气的原因。张胜开是唯一看见过黑雾的人,他也说搞不清楚。何况,当时逃命要紧,还有什么时间去观察研究这些。
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。前面向导传话过来,他们也无法识别方向了,不知道现在到了什么地方。
队伍马上停了下来,虽然,我们之前对迷路做了足够的准备,但真的遭遇上了,所有的人心还是提了起来。
黄队长召集大家紧急开会,研究对策。赵工赶紧掏出地图和卫星定位仪,倒腾了半天,说了一句话,遭了,一颗卫星也没搜索到。他的话大家都听明白了,没搜索到卫星,也就是说他那家伙已经失灵了。赵工又掏出罗盘,这是我们准备指路双保险。装饰很漂亮的罗盘此时在赵工的手中,就像一个跳舞的小女孩,上窜下跳。赵工先是以为没有对准水准仪,又把它架到摄制组的脚架上。忙乎半天,还是哭丧着脸说,罗盘一直在摆动。带罗盘就是用来确认方向的,现在它却四下里比划,不消停。
在迷魂凼核心区域架机拍摄
联系上大本营 驻扎露营
因为无法确认方位,也就是说我们已无法知道到了山顶的何处。黄学祥告诉我们,山顶可不小,面积近12万亩。在我们急需确认方位的时候,那些所谓的高科技成了废铜烂铁一堆,那张所谓的探险地图也成了一张白纸。所有的人都是一脸茫然。
孙海编导小心地问两位向导,下面我们该怎么走。两人一脸惊惧始终不吭声。
我们是一只有着现代化装备的探险队,是不相信鬼的。胡良均、黄学祥和孙海三位又聚在一旁研究。研究的结论是,来时的路早已淹没,浓雾里的那些红色标记根本起不了作用。沿来时的路返回,风险比往前走更大。再说本来就是探险。探险就应该一直保持对前面未知现象强烈的求证欲望。
于是,所有的人在进完午餐后,继续整队沿直线朝密林深处前行。
因为雾太大,光线越来越暗,黄昏早早地来临了。
到了一块比较干燥的洼地,所有的人已经筋疲力尽。手机和卫星定位仪还是没有信息。刘队长启开对讲机,爬到一个又个山包上,找点呼叫,终于听到了大本营赵翀的声音。在得知我们迷路后,大本营的同志很着急,连问需不需要救援。大家听到来自大本营的声音,又来了底气,就说现在尚平安,不必救援。
因为还是无法确定方位,我们决定保持体力,不再行动,在洼地驻扎露营,明早起来再继续。反正我们的食物和水还够坚持一天。
残败的大树,见证了多少历史沧桑
冲出迷魂凼
大家一片欢呼
大家开始忙碌起来,帐篷很快支好,火也升起来了。看着鲜艳的帐篷和红红的火堆,队伍又开始兴奋起来,有打诨说笑的,还有几人抢着要吸聂医生的带来的氧气。我忽然想起手上的那块机械表,我没带手机,早上出发的时候借了块西铁城半自动表,掏出表一看时间是下午四点过。我和带手机的几名队友对了一下时间,发现手表比他们手机显示的时间慢了一个多小时。这让我很诧异,因为早上出发的时候,我们所有的人明明是对过表的。向导何顺永也说他那年采种子的时候,也发现自己的手表有一段时间没走时,当时他也以为是自己劳动时不小心把表搞停了。难道这仅仅是巧合。如果不是巧合,那说明我的表在行进的某一段确实停止过。
夜晚来临。队友们都东倒西歪地睡着了。我蹲在火堆边,脑海里总是想着手表的事情,昏昏沉沉地睡去了。
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。林间的雾气已经散尽。原来,我们已到了一块山崖的边沿。半山腰的云雾涌上来,又矮下去,像一片汹涌的海洋。
赵工又拿出地图。大家围上去,七嘴八舌,各执一辞。有说,这是在兰溪附近。有说在“天花板”顶顶上。有说是大飞水崖边。有说是到了五郎洞。不管怎样,现在已经有了山崖作参照物,两位向导的经验是沿着山崖一直走下去,不到半天,我们就能回到象耳崖。那是我们的大本营所在地。
此时,我们能够确认的是,在经过昨天的迷路后,我们已经不知不觉冲出了迷魂凼。
所有的人都欢呼起来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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