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朝剑阁人赵炳然：文能治国，武能安邦

赵炳然画像。绘图李潇雪

赵炳然的墓志盖。

赵炳然的墓志铭。（局部）

剑阁县在明朝时叫剑州，因境内有剑门关，自古以来为兵家必争之地。明朝嘉靖时期，剑州走出了一个著名的人物——赵炳然。他一生充满传奇，文能治国，武能安邦，《明史》有传，官至兵部尚书。

赵炳然本是文进士出身，入仕后在监察御史部门与贪腐战斗10多年，查办多起重大案件。此后开始南征北战，先是巡按云南，平息边境叛乱，解除沐氏家族继承危机；出任浙江巡抚，扫清倭寇匪患；挥师漠北，抵御蒙军入侵；儿犯死罪，挥泪大义灭亲。

战斗一生的赵炳然，因胃病严重而告老还乡休养。3年后，隆庆帝起用他，圣旨到达时，他已去世3天。时任内阁首辅李春芳为他写神道碑，内阁宰辅、文渊阁大学士、内江人赵贞吉为他撰写长达1589字的墓志铭，内阁宰辅、武英殿大学士、南充人陈以勤为他书写篆盖，高度评价赵炳然充满战斗激情的一生，可谓荣耀至极。

出任御史 查办重案

1979年8月的一天，剑阁县城郊公社剑公大队二生产队（今剑阁县普安镇剑公村二组）一农民在卧龙山麓（今剑阁中学背后）挖山茅坑（野外积粪池）时，发现了一座古墓。

经四川省博物馆与剑阁县文化馆联合考古发掘，发现这是明朝兵部尚书赵炳然的夫妇合葬墓，出土了墓志铭和随葬器物30多件。赵炳然的棺椁保存完好，如今安放在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、剑阁县武连镇的觉苑寺中。

时隔31年后的2010年，剑阁县出土了赵炳然的父亲赵节齐的墓志铭碑，墓志铭的撰写者是明朝著名政治家、内阁首辅徐阶。

结合赵炳然和赵节齐的墓志铭，赵氏家族世系及迁徙发展史有了清晰的脉络。

赵炳然的八世祖赵致中，河南洛阳大槐树湾人，南宋末年进士，后出任隆庆府（府治在今剑阁县）知府。因蒙古军队南下，川北一带战事相持数十年，赵致中无法拖家带口地返回故乡，只得把家安在隆庆府剑门乡（今剑阁县柳沟场一带）。

赵致中的五世孙赵佐，曾任河南西平县知县。由此可见，赵氏家族在当地应该是一大望族。

赵炳然的父亲赵节齐（赵炳然墓志铭中为赵松）刚满一周岁，“父则已没。”赵节齐的祖母吕氏、母亲范氏相依为命，同时教赵节齐读书。赵节齐20岁时，已经能写得一手好文章，闻名乡里。

剑州官府得知后，鼓励赵节齐去考秀才。但吕氏、范氏说，赵家就这么一个独儿子，不忍让他离去。赵节齐极具孝心，放弃了攻读功名的想法，留下来“以事二母”。

吕氏病重，赵节齐着急万分，跪在地上不断向天磕头，希望上天能让他为祖母承担病痛，以至于额头磕破，血流不止。

赵节齐为人爱憎分明、豪气冲天。他最喜欢与人谈说古代的忠臣义士，经常说得“激扬慷慨”。说到忠臣义士们遭受刑戮时，他“流涕哽咽悲不自胜”。

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下，正德2年（1507），赵节齐的二儿子赵炳然出生在剑州石盘山下（今剑阁县田家乡赵家湾）。家族的荣光和父亲的性格，在赵炳然身上烙下了深深的印迹。

赵炳然（1507-1569），字子晦，号剑门，从小聪颖过人，勤奋好学，14岁那年考取秀才，25岁考中举人。嘉靖14年（1535）,29岁的赵炳然以三甲第95名的成绩考中进士。

与赵炳然同年考中进士的内江人赵贞吉，考取了二甲第二名、所有考生第五名，被选为庶吉士。赵贞吉由此与赵炳然相识相知，赵贞吉发现赵炳然“通敏锐甚”，知道他是一个“有用之才”。

赵炳然在礼部、吏部观政（实习）一段时间后，出任江西新喻县（今新余市）知县。任上，赵炳然显示出了不凡的政治才干，“政先惠爱，均里甲，抑豪横，催科及责逋皆有法”，深受当地百姓拥戴。

3年任期满后，在朝廷的政绩考核中，赵炳然政绩卓著，被“荐为异等”。由此，赵炳然升任贵州道监察御史。嘉靖19年（1540），因母亲范氏去世，赵炳然去职回家丁忧。

居丧期满，赵炳然起复，转任河南道监察御史。这时，朝廷发现宣化、大同驻军军纪废弛，一些军官骄横不法、消极避战、贪污国家粮钱，派他前去严加查办。

赵炳然与给事中李文进等人深入调查核实后，查清了这桩错综复杂的腐败窝案真相。兵部尚书樊继祖、兵部左侍郎史道、总兵王陛、都卫指挥使冯世彪、监司杨锐等中高级将领、官员177人分别被撤职、贬官、逮捕、削职为民等。

同时，赵炳然还发现皇室宗族与蒙古鞑靼部落勾结的事实，上奏朝廷，相关人等也受到严惩。

“宣化军案”告破，赵炳然“升俸一级”，调任顺天府（府治在今北京）巡按御史（即监察御史，代表皇帝出巡的御史）。

嘉靖24年（1545），因父亲赵节齐病逝，赵炳然再次去职回家丁忧。嘉靖27年（1548），赵炳然起复为江西监察御史，不久巡按云南，又做出一番成绩来。

巡按云南 平息叛乱

赵炳然巡按云南时，才41岁，正是男人干事业的黄金时期。

朝廷为何派赵炳然去巡按云南？原来，两年前，云南元江府知府那宪，被叔叔那鉴杀死，那鉴夺取了知府印鉴。那氏家族是当地的大族，世袭土司。赵炳然巡按云南，应该肩负调查此事的重任。

嘉靖30年（1551），朝廷调查清楚事情原委后，派军队前去围剿那鉴。那鉴知道打不过朝廷军队，暗地里勾结越南人武文渊在边境叛乱。

战斗打打停停，那鉴派人给明军送信，说愿意投降。云南左布政使徐樾相信了，带领100多名官兵前往元江城，结果全部被那鉴杀害。

赵炳然闻讯，立即赶赴前线，指挥军队，采取军事打击和政治瓦解两种方式，成功地平息了那鉴的叛乱。

赵炳然在云南时，还成功地解决了云南沐氏家族的世袭爵位交班问题。

嘉靖26年（1547），黔国公沐朝辅去世，4岁的儿子沐融承袭黔国公爵位。因沐融年幼，沐朝辅的弟弟沐朝弼被嘉靖帝任命为都督佥事，代替沐融镇守云南府。

两年后，年仅6岁的沐融死去，3岁的弟弟沐巩继承爵位。沐朝弼不愿交权，与寡嫂幼侄关系紧张。

不久，沐巩病危，眼看就要撒手而去了。此时，赵炳然已到云南一年多了。如果沐巩死了，到底该谁来继承黔国公的爵位呢？这可牵涉到云南的安定，事关重大。

赵炳然在看望沐巩时，毫不隐讳地问沐巩，谁最适合做继承人？沐巩告诉赵炳然，由叔叔沐朝弼继承爵位。当着沐巩的面，赵炳然写了《朝弼宜嗣状》。

两天后，沐巩撒手而去。沐巩的母亲声称，沐朝辅还有别的儿子，应该由沐朝辅一脉继续世袭黔国公爵位。赵炳然当场出示《朝弼宜嗣状》，沐巩的母亲无奈，只得承认由沐朝弼继承爵位。

赵炳然这一招，不仅让沐氏家族顺利交班，而且避免了争权夺利的灾难。赵贞吉称赞赵炳然：“计消衅隙，功在滇南。”

赵炳然在云南期间，还结识了四川老乡、大名鼎鼎的状元、被贬到云南的杨慎。

赵炳然刚到云南不久，有人对他说，昆明滇池出口的海口河应该整修。赵炳然进一步了解情况发现，海口河河床平坦，每年涨水时节，洪水宣泄缓慢，容易造成洪涝。

赵炳然觉得这个事情关涉民生，应该作为头等大事来抓，就同意了海口河的整治工程，“复丁夫六千，督往驻浚”。

没多久，赵炳然收到一封不同寻常的《与巡抚赵剑门论修海口书》。写这封书信的人，是杨慎。

杨慎告诉赵炳然，海口河的整治，从元朝起就一直在搞，一方面疏通河道，另一方面围湖造田，当地一向都很重视。前几年，才进行了一次大修工程。

有人给赵炳然建议再整修，是因为有少数官吏的土地在海口河深淘后被淹，他们想借再次整修围湖造田，恢复自己的田地。围湖造田，不仅破坏了滇池的生态环境，还缩小了滇池的面积。

赵炳然惊出一身冷汗。他认真调查后，果然发现如杨慎所说。赵炳然立即叫停这项已经启动的劳民伤财的整治工程，避免了巨大的经济损失。

由此，赵炳然与杨慎成为了好朋友，杨慎多次为赵炳然赋诗，在《赵剑门侍御》中赞叹：“穷海炎荒想震霆，倚天长剑试新刑。乾坤剩有埋轮地，烟雾难迷执法星。泾渭两行分白简，枭鸾六合判青冥。九苞一响律千仞，憔悴尤能泽畔听。”

嘉靖32年（1553），赵炳然调任浙江巡按御史。两年后，升任大理寺丞。后升为大理寺少卿、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巡抚湖广、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加封兵部左侍郎等。

嘉靖41年（1562）十一月，赵炳然出任浙江巡抚，开始了人生角色的一大转变，并迎来了金戈铁马的激情岁月。

坐镇浙江 扫清倭寇

赵炳然出任浙江巡抚是有着极深背景的。

明朝的倭患是一个老大难问题，尤其是嘉靖时期，倭寇更是猖獗。浙江福建总督胡宗宪带领戚继光等人，奋力抗击倭寇。

不料，一代权相严嵩倒台，胡宗宪受到牵连被罢免，这给抗倭战争造成了不小的影响。新任首辅徐阶推举赵炳然出任浙江巡抚，并提督军务。

赵炳然刚进入浙江境内，就得报有一股倭寇从福建杀入浙江。赵炳然叫人快马加鞭通知温州驻军做好战斗准备，倭寇大败撤走。

赵炳然接手的浙江是一个烂摊子。胡宗宪在任期间，虽然致力于抗倭，但他“侵吞军饷、生活奢侈”，官场风气也被整得糜烂不堪。而且，浙江饱受倭患之苦，民不聊生，“财力匮绌”。

赵炳然到任后，严禁奢侈浪费，调整边防布局，严打浮支冒领。如此一来，一年就节约白银20多万两，极大地减轻了浙江百姓的负担。

赵炳然知人善用，主要体现在对戚继光的态度上。戚继光此前在胡宗宪手下抗倭，深受胡宗宪赏识和重用。胡宗宪被罢免，戚继光的境遇非常微妙。

赵炳然对戚继光采取了双管齐下的态度。

一方面，戚继光手下有一支骁勇善战的戚家军，赵炳然让戚继光与戚家军剥离换防，削弱了戚继光的兵权。

另一方面，戚继光被朝廷任命为福建副总兵，赵炳然准许戚继光增募新兵，又对他放权。

同时，赵炳然对戚继光还给予了大力支持，使得戚继光在平海卫、仙游取得大败倭寇的战绩。

在抗倭战争中，赵炳然与戚继光结下了深厚的友谊。《戚少保年谱耆编》中说，赵炳然曾盛赞戚继光：“谋勇兼优，忠诚不二，御兵有纪，随战获功。”

流窜在福建、浙江交界处的福建沙埕流江一带倭寇聚集，浙江、福建约定，双方同时出兵，夹击围歼倭寇。

赵炳然带领浙军到达指定地点后，却没有看到福建军队。浙军将领知道倭寇向来凶悍善战，加之兵力少于倭寇，都不敢出战，准备撤退。

赵炳然坚决出战，理由是，倭寇已经知道朝廷大军来了，他们心里也害怕，也不敢硬战。只要我们出击，他们就会下海逃跑，我们不能坐失良机。

赵炳然亲自指挥部队出击，倭寇果然大败，浙军取得了以少胜多的沙埕大捷。

嘉靖42年（1563），倭寇窜入浙江境内。赵炳然带领都指挥晏继芳、把总胡震军在连屿（今台州市）、石坪（今苍南县），配合俞大猷、戚继光抗击倭寇，大获全胜，“斩首百余级”。

倭寇派人增援，反攻石坪。赵炳然兵分两路，全歼倭寇100多人，“无一生还者”。并摧毁倭寇船只70多艘，救回被掳民女100多人。

《温州大事记》中说：“自此，浙江寇患渐息。”

因剿寇有功，赵炳然升任右都御史兼兵部右侍郎。在他回京城时，浙江百姓焚香送行，把他的画像供奉在神龛上。

挥师漠北 抵御蒙军

整个明朝，北方的残元势力不断南侵，一直是个老大难问题。朝廷一方面加固长城，一方面修建9个军事重镇，宣府镇、大同镇是绝对的重点，由兵部高官率兵驻守。

嘉靖44年（1565），宣化大总督空缺，嘉靖帝任命赵炳然以右都御史身份兼任宣化、大同、山西总督。赵炳然临行前，嘉靖帝为表示对他的恩宠，亲自给他穿上只有公、侯、驸马级别才有资格穿的麒麟衣。

赵炳然到任后，发现总兵姜应熊有问题，不仅对命令阳奉阴违，而且还以权谋私；此外，还有10多个参将也有问题。赵炳然果断弹劾，姜应熊等人被免职。

总兵位置空缺出来，赵炳然大胆举荐有勇有谋的年轻将领马芳为总兵。后来的事实证明，赵炳然果然没有用错人。

七月，蒙古土默特部首领俺答汗的10万大军攻打万全右卫（今河北张家口市万全区万全镇）。

马芳率一万精兵急援，走到离万全右卫20里的马莲堡时，被蒙军侦察骑兵发现。很快，蒙军主力部队朝马莲堡扑来。

手下将领请求撤退，马芳说不行，如果撤退，必然要全军覆没，只有应战。马芳下令在马莲堡设防，升起“马”字战旗。

蒙军到后，看到是马芳的战旗，没有发动强攻，而是派小股骑兵进行试探。马芳命部下大张旗鼓，摆出堡内有数万精兵的假象。蒙军用硬弩和土铳轰击城墙，年久失修的城墙突然坍塌。

部将们连忙去修城墙，马芳断然制止，命令全军偃旗息鼓，对蒙军的骚扰也不再还击。到了晚上，蒙军摆出要进攻的架势，“野烧蚀天，嚣呼达旦。”

马芳又叫人打开马莲堡4个城门。蒙军果然上当，叫嚷了一个晚上，不敢冒然进攻。

马芳的空城计上演成功。第二天上午，马芳发现蒙军准备撤退，立即下令全军追击。蒙军大溃，被马芳追赶进了明军的“口袋”里。早已设伏好的大同、延绥两镇军队一路奋勇追杀，“沿途斩首俘获甚重。”

马芳一战成名，赵炳然也受到朝廷特别赏赐。

八月，俺答汗的长子黄台吉领兵南下。赵炳然分析认为，与其被动防御，不如主动奇袭。

赵炳然带兵从阳和卫（今山西阳高县）出发，一夜急驰180里，赶到河北阳厚城。

骑马不比现在的开车，司机可以坐得很舒服地靠手脚操作，跑高速路的话，时间不到一个小时。

骑过马的人都知道，当马飞奔起来的时候，人是要随着颠簸的，跑不了多久就会感到劳累。赵炳然当时已经58岁，180里跑下来，“髀肉皆尽”，大腿肌肉被磨烂，能看到大腿骨了！

赵炳然顾不上休息，带领部队袭击蒙军。蒙军毫无准备，阵脚大乱。蒙军一员大将拼死抵抗，赵炳然叫将士朝其射箭，敌将“痛号而去”。总兵马芳想乘势追杀，赵炳然及时制止，见好就收。

赵炳然知道，蒙军虽然受到一些损失，但主力仍在，必然会卷土重来。他在居庸关和暗庄堡设防，诱敌深入。果然，第三天，蒙军来战，赵炳然沉着指挥，蒙军大败，“台吉坠马，为所部夺去。”

赵炳然与蒙军多次交手都大获全胜，第二年十月回京出任兵部尚书，加封太子少保、资政大夫。

儿子犯法 大义灭亲

长期的战斗生活，让赵炳然患上了严重的胃病。隆庆元年（1567）四月，赵炳然辞职回乡养病。

隆庆3年（1569）六月，隆庆帝起用赵炳然，封他为兵部尚书掌南都察院事。当诏书送到赵炳然家中时，赵炳然已在3天前去世了，终年62岁。朝廷追赠他为太子太保、兵部尚书，谥号“恭襄”。

赵炳然有两个儿子3个女儿。大儿子赵居敬，二儿子赵居仁。赵贞吉在赵炳然的墓志铭中说“居仁殇”，殇即未成年而死。其实，事情不是这样的。

赵炳然长期在外为官，家人则在剑阁老家，赵炳然对儿女难以管教，尤其是赵居仁，长大后成了公子哥儿。

赵炳然担任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时，赵居仁在街上看中一个漂亮的村姑，将其抢走。当晚，村姑受辱后撞墙而死。

保宁府知府罗廷绅判赵居仁无罪，村姑家人哪里肯服？四处喊冤。一年后，21岁的新科进士胡执礼出任保宁府推官，对罗廷绅审结的案件进行复核，赵居仁的案件被认定判错。

胡执礼开庭重审，赵居仁很快如实招供，胡执礼将他收监。

赵家人慌了，派人去找被赵炳然举荐的四川巡抚。巡抚赶到保宁府，想把赵居仁保下来，但胡执礼软硬不吃。巡抚只得把赵居仁押赴成都，另想办法。

胡执礼急赴京城，向刑部尚书郑晓汇报此事。郑晓找来赵炳然，赵炳然听后，气得眼泪直流，承认自己教子无方，“孽子犯法，按王法处置就是”，表明自己的态度。

深明大义的赵炳然写了一封亲笔信，叫胡执礼交与四川。赵居仁当年秋天被问斩，并在剑阁城门悬首示众。

赵炳然去世两年后，葬在剑阁城南鹤鸣山的乞雨顶。8年后的万历7年（1579），因冢内积水，赵居敬奏请万历帝批准，在万历12年（1584），把墓迁到卧龙山南麓安葬。

此后，赵炳然墓在历史的长河中逐渐湮灭，直到1979年才被发现。

封面新闻-华西都市报记者 黄勇